September 11, 2006

写在911的扉页上

The fifth anniversary of the Sept. 11, 2001 attacks on the United States began today with tributes of silence and a recitation of the names of the 2,749 people who were killed at ground zero, ushering in one of many memorial gatherings around New York and the United States where thousands of Americans are observing a solemn day of remembrance. " For America, 9/11 was more than a tragedy--it changed the way we look at the world." ( President Bush)



今天是美国世贸大厦遭受袭击的五周年殉难日。纽约各界都在“零点地”举行了悼念活动,布什夫妇也出席了悼念仪式。

对美国人来说,911意味着恐怖。在一个爱惜生命、尊重人权的国度,在瞬息之间就失去了几千条生命,这不仅使美国人民明白了强大的美利坚并非坚不可摧,也使美国人民看到了自身的弱点。愤怒的情绪、国家的形象与民族的未来,促使代表美国人民的布什政府在美国新保守主义(Neo-conservative)势力的呼声下,大张旗鼓地撕毁了国际公约,在没有获得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悍然发动了阿伊战争。911后五年内发生的事,使我们在人类文明变迁的轰鸣声中,听到了来自历史的轰轰惊雷。

人类表现出的以个人、家庭、社群、和国家为不同利益的个人或群体的特性,使人天生就是亚里斯多德论述到的政治动物。人作为一个地球动物类别的存在,在追求自身利益的层面上显示出合作与排斥的态度。不论是追求个人利益还是国家利益,都会受到法律或是舆论的制约。若是在追求或保护利益的过程中,需要超越法律与舆论,就会表现出一种极端的形似:武力(或战争)。因为只有武力才能最终按主观意愿改变现状达到目的,因而,武力的本身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正如德国军事家克劳塞维茨说的:“战争是政治的继续”。

战争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在不同类型的人或群体中,有不同的理解。它可以是一个贬义词,也可以是一个中性词,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褒义词(维护正义的战争)。

纵观世界文明的变迁,从东方到西方,战争始终左右进程。雅典人抗击斯巴达人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到亚历山大的东征,使充满想象和理想、但却不能在政治上团结的希腊人得以被征服他们的民族把希腊文化传播到了近东,并使希腊语成为埃及、叙利亚等地的文字语言。

罗马人以优越的军事技术和社会的凝聚力,在两次布匿战争之后,直至公元前二世纪,征服了马其顿王朝的各国。接下来,汉尼拔征服了西班牙,一代枭雄凯撒则征服了法兰西,英格兰也在一百年后被征服。一系列的军事胜利使鼎盛时期的罗马帝国版图横跨欧洲,罗马人所偏爱的希腊文化(希腊人曾认为自己比罗马人更文明,这就有点像乾隆时期的中华帝国对西方世界的态度),从艺术和语言到建筑和哲学,也同时在罗马的鼎盛时期传遍欧洲。

但到了罗马帝国后期,由于在政治和军事上他们比罗马人软弱许多,便削弱了希腊文化的中心位置,进而使罗马人在政治和伦理的某些方面最终产生了更好的哲学,也扩大了西方文明的领域。这同时使通过武力征服欧洲的罗马人看来,其他民族都是野蛮的,只要愿意什么时候征服他们,就可以征服。罗马人认为自己的帝国是全球性的,正是这个日后赋予了基督教的观念,又使基督教日渐演变成为一个一心要包含(审理)整个世界的“公教”。

从近代史上的两次世界大战,摧毁了纳粹德国及其国家社会主义,再经由美苏冷战(事实上, 美国在越南、在朝鲜半岛等地的军事行动也是冷战的一部分),颠覆了共产主义,发展到今天“唯一超级大国的存在”和核时代的到来。事实上,即使是二千多年前中国的秦始皇,也是通过武力征服了各诸侯国,才最终统一了中国,并形成了中国人“大一统”的观念。由以上可以看出一个客观事实:人类文明的每一步进程,都有战争与之伴舞。

美国发起的阿伊战争,是建立在新保守主义的理论基础上,“所谓新保守主义,特别的鹰派,主张把美国的力量与其文明使命联系起来。乔舒亚?默拉齐克说得更明白:‘我们喜欢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这跟传统的保守主义者一样,但是他们的眼光仅局限于国家利益,老布什是其典型代表……而我们这些新保守主义者呢,我们认为,我们的利益是跟在世界上捍卫我们的价值观交织在一起的。’”

这些言论可能会导致令世界更加动荡的后果。尽管这样,一个有能力和实力、并具备客观世界影响力的国家仍然是世界为最终可能发展成为“一元化”所需要的客观阶段。联合国仿佛为这样的目标奠定了基础,但联合国目前也还是一个理想的场所,不是一个在观念和价值方面统一的场所)。一元化的概念就是简单的一个“同一”的世界。用儒家的话来说,就叫“书同文,车同轨”是一个高尚的大同理念和目标。

事实上,正如人类同属地球生物类,达尔文所言之“生物进化论”就同样可以适用于人类。虽然达尔文并没有直接论及人类在文化和制度上也存在生物进化的衍变过程,但正如后来的马克思因受到“生物进化论”的启示,发现了“历史唯物主义”,(他认为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就会超越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就束缚了社会的发展,社会就将爆发革命),因而生物进化论就同样可以诠释人类所有社会变迁的轨迹。

美国与伊斯兰世界的武装冲突,就是亨廷顿已经指出的“文明的冲突”。是人类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产生的文化和制度之演化过程。这个过程可能不单是西方文明与伊斯兰文明的冲突,也有可能在日后把亨氏所论之“儒家文明与基督教文明”的冲突也演变为现实。因为不同的价值观和制度是造成冲突的根源。但若是儒家文明能经由“创造性转化”的过程,改变了它千百年来的价值观和制度,那么结果就会成为亨氏在提及文明冲突论时所真正指望的:“是为避免冲突”,最终就会改变人类文明进程的历史轨迹。

当世界发展的基本原则和制度都朝向了人们喜闻乐见的方向发展,价值观与制度的区别也就随之进入了历史的洪流,“历史的终结”就会真的浮现出来。福山教授所言:“尽管世界没有千篇一律地实行稳定的自由民主制度,但自由民主制度却始终作为唯一的一个被不懈追求的政治理想,在全球各个地区和各种文化中得到广泛传播”,这个过程会使世界上所有不同肤色、不同地理、不同文化和历史的国家和民族走上一条“大同”的道路。

911事件及其美国的反应,可能正是在更高的层面上(不是单纯和狭义的民族主义)促使人类再次经战争的洗礼而奔向未来的开端。近来发生的、建立在日美军事同盟之上的共同导弹防御体系,以及黎以冲突,也为下一场“文明进化”,拉开了又一序幕。

注:这篇小文只是随笔,不代表我最后、或不变的观点。